韩惜钰再次进来时,见气氛沉默,“欸”了一声,问:“你们怎么都不说话?”
夏初酒笑了下,试图缓和:“没有,刚好讲完话你就进来了。”
江涔意味不明地瞅了她一眼,倒也没有说什么。
吊水挂完之后,韩惜钰兴致勃勃地发出邀请:“既然大家都这么久没见了,一起吃个饭吧!”
刚拔完针的夏初酒摁着手上的棉球,温声说:“要不改天再一起吃饭,现在宇昊不在……”
在她的印象里,他们还是明城中学时期的四个人小团体,什么事总会在一起。
江涔声音听不出喜怒:“要等他回来才能一起吃饭,现在我们都请不动你吃饭了。”
没有情绪就是最好的闹情绪。
夏初酒还是能听出一丝谴责的意味,可是她现在还没有做好准备,跟江涔的相处有一丝畏手畏脚。
大概是愧疚作祟吧,她心里一直觉得亏欠。
韩惜钰看了看夏初酒,又看了看江涔,揣摩出那么一丝不寻常。
她一把搂住夏初酒的肩膀,语气轻快:“酒酒,这都多久没见了,要是等到陈宇昊回来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,而且你今天不是答应要跟我一起吃饭的吗?”
夏初酒无话可辩驳,悄悄抬眸看向对面,跟江涔看个正着。
心虚更甚,她弱弱地说:“那就一起吃个饭吧。”
碍于夏初酒这个病人,中饭自然要吃的清淡一点。三个人找个餐馆,点了些胃口清淡的菜。
夏初酒怕他们吃不惯,劝着说:“不要太迁就我的,你们点你们喜欢的就行。”
韩惜钰摇了摇头,笑嘻嘻地说:“我没事,之前那段时间得了口腔溃疡,疼得我要命,现在吃点清淡的也好。”
她故意夸张的语气令夏初酒自在几分,然后又看向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江涔,“你要不要点些其他的?”
江涔嘴角微动,语气淡淡:“不用,我口味跟之前一样,没变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夏初酒像是乌龟又缩回了自己的头,不再开口。
韩惜钰充当那个最活跃的人,努力热场子,聊起了高中时期的事,终于三个人的话题又多了起来。
只是偶尔,夏初酒的目光会和江涔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她心跳失控几拍,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。
“记得那个时候,酒酒生病还会流眼泪,我第一次看见真是吓了一跳,还以为谁欺负了酒酒。”
韩惜钰重新提起这件旧事,让夏初酒眼皮一跳,她像是个胆小鬼,不敢窥探江涔的神色。
此时,江涔的声音响起,听起来不疾不徐:“你生病会流泪的症状好点了没?”
夏初酒在心里轻叹一口气,抬眸看向他,点点头:“早就好了,多亏了你……找你叔叔帮我治病。”
江涔嘴角微动,“那就好。”
没有提起半点任何别的,没有说什么回报。
夏初酒鼓了鼓劲,对着那张跟当初少年时没什么大改变的脸,问:“你从前帮了我,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地方?”
自以为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问题,像是忽然给了江涔一个宣泄点,他眉眼染上淡淡的阴霾,忍着情绪:
“夏初酒,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坦坦荡荡的利益关系吗?”
除了这些,她竟然没有别的话要跟他说,这些年的种种只字不谈,聊起来的只有你帮了我,所以我要还你的人情。
这一刻,江涔又重新感受到了无力,和高中时期一样,让他感觉,在感情里被困的只有他而已。

